* 绮罗光阴文艺汇演24h 之 11:00
* 红衣最光阴与白小九的故事(还有幼犬小蜜桃)
* 他们都是孩子怎么分左右?!(暴言)
———————随意的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
时间树沙沙作响,象征着人世时间难以掌握的更迭。
树下一个七八岁样貌的男孩盯着一片片花叶,伸出手,捏碎了一片从时间树上坠落下来的叶子。
“饮岁,你说我每天都在这里看苦境发生的事情,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玩一玩呢?”最光阴眨着大大的眼睛,用稚嫩的声音问道。
“苦境… …那得看城主如何安排了,”饮岁推了推帽子,“再说,那里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我觉得很好玩啊!我看到了很多人,他们的生活、穿着打扮都与我们不同,我想去看看嘛!”最光阴从树下一个激灵站起身,一旁的小白狗被带起的尘土搔得打了个喷嚏。
“你帮我和城主爸爸说一声好不好?”
“苦境很危险。”
“小蜜桃很勇敢,我也不怕危险。”
“苦境很大会迷路。”
“小蜜桃的鼻子很灵,我们不会迷路。”
“苦境有很坏的人。”
“小蜜桃会咬他。”
“你… …”饮岁深深地叹了口气,面对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孩子,自己也着实束手无策。
“带他去一次吧。”忽然,身后传来了时间城主的声音。
最光阴见到时间城主来了,急忙蹦蹦跳跳地扑到他身边:“真的吗?我真的可以去苦境玩吗?”
“是啊,”时间城主蹲下,宠溺地摸了摸最光阴的小头:“就让饮岁陪你去吧,记得不要与苦境的人过度接触就好,要听饮岁的话。”
“嗯嗯嗯!”最光阴一听到自己可以出时间城去玩,点头如啄米,根本不在乎那些对自己的要求。
饮岁担忧地望了时间城主一眼,却没有收到回应。
“饮岁饮岁!”最光阴跑过来,抬起小手拍了拍饮岁蓝蓝的斗篷,还做出了叫他把头低下的手势。
饮岁望了望时间城主远去的背影,无奈地俯身蹲下,将耳朵凑过去。
一阵细细痒痒的气流钻入耳道。
“你能不能,帮我剪个刘海啊?”最光阴小小的脑袋探上去,轻轻说道。
“剪刘海?为什么?”饮岁挑起眉毛:“直接扎起马尾不好看吗?”
最光阴用力摇了摇头。
“我发现,苦境的小朋友都只有两条眉毛,我长得和他们不一样,我不想被他们看到,不想被当作奇怪的人。”
“… …”饮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“所以说,能不能,帮我剪个刘海啊?”最光阴抿起嘴,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孩子式的表情。
饮岁心软,一边叹气一边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。
“来,坐好。”
苦境的山水确实与时间城的有所不同,最光阴兴奋地在前面蹦蹦跳跳,身后跟着一摇一晃胖嘟嘟的小蜜桃。
饮岁也是阔别许久来到苦境,一呼一吸都是满满的新鲜感。
没走多远,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围在一起游戏。
最光阴玩心忽起,飞快向前跑去。
“你们在玩什么呀?”最光阴看着地上的方格问道。
“跳房子。”可能因为年龄相仿,对面的几个孩子大方接纳了最光阴。
“我和小蜜桃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?”
那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,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男生点点头:“好啊,一起玩吧。”
最光阴十分开心,走过去与身边的孩童们排起了队。
饮岁则默默站在一旁,看着孩子们从面前一个个跳过去。
不久就轮到了最光阴,他也学着身边孩童的样子捡起脚边的砖块丢了出去。
“四!”一个胖胖的小男生热心地凑上来:“你要单脚跳到第四个格子哦!”
“嗯!”
一、二、三… …最光阴还是稍稍有一点拘束,跳到第三个格子时便失去了平衡。
“啊!”正当他马上要向前倒去时,人堆里的一个带着墨绿色头巾的小孩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。
最光阴握到了对方的手腕,细细的,很瘦弱的样子。
“谢… …谢谢… …”最光阴急忙站稳。
对方也慢慢松开了手。
正当最光阴想询问自己是否犯规还能不能继续参加游戏时,忽然发觉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奇怪。
刚刚的那个小胖墩对着他的脸指指点点。
“诶~他为什么有四条眉毛啊?”
“是啊,是啊… …”
“妖怪… …好可怕… …”
最光阴一个激灵,急忙压住刚刚因跳起来而被气流顶开的刘海。
一旁的饮岁发觉不对劲,急忙上前。
“怎么了?你们是不是欺负他了?”饮岁一脸正经严肃。
“哇——”
孩子们看到有大人来了便哭闹着一哄而散,有些孩子还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树林深处。
正当饮岁打算蹲下来询问最光阴发生了什么时,发现一旁还剩一个小孩子没有跑掉。
是刚刚那个扶住最光阴的男孩。
“怎么?”最光阴撅起小嘴,眼睛红红的,一脸倔强:“你不跑吗?”
“你还没跳完呢,下一个轮我了。”戴着头巾的男孩后撤一步:“两只脚落地就算输了,你得原路跳回去。”
最光阴好像有些诧异,愣了几秒后吸了吸鼻子,憋回去还没滴下来的眼泪,转身又跳了回去。
“跳房子是有技巧的,”那男孩走上前示范,“要一口气跳过去才会稳,如果犹豫的话就会失去平衡,像你刚刚那样就很容易摔倒。”
最光阴呆呆地看着眼前小小的背影,默默点了点头。
日落西山,两个玩得筋疲力尽的孩子肩并肩坐在石头旁。
饮岁还害怕下午的事情对最光阴有什么影响,现在看来好像他并没有在意。
玩得很开心,还交到了新朋友。
也许小孩子就是很容易熟起来。
“我叫最光阴,你叫什么呀?”
“我叫白小九。”白小九伸出手对着一旁打盹的小蜜桃:“我能摸摸狗狗吗?”
“当然啦,”最光阴转向小蜜桃,“小蜜桃,过来!”
小蜜桃大概是玩累了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白小九见状,拍拍屁股站起身,走向小蜜桃。
最光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,也跟了上去。
“好软哦,”白小九用小小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小蜜桃的脑袋,“我喜欢毛绒绒的东西。”
最光阴把手凑过去:“我也是诶。”
“你从哪里来啊?要不然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吧!”白小九转过头。
“好啊,”最光阴倒也不客气,“我可以让你抱着小蜜桃睡觉!”
一旁的饮岁闻言急忙上前:“最光阴!你忘记城主说的话了吗?”
“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嘛!”最光阴嘟嘴。
“不行,我们回去吃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你… …不要逼我强制带你回去!”
最光阴转头看向白小九,发现白小九同样也在盯着自己。
“你家远吗?”
“就在前面。”
说完两人不知哪来的默契,白小九一把握住最光阴的手,两人起身飞一般地向前跑去。
小蜜桃也猛地站起紧随其后。
饮岁气得倒吸一口气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快步追上去。
白小九倒也真诚实,两人没跑多远就看到一处茅屋,温暖的火光从屋内溢出。
“到了!”白小九很是兴奋:“快进来!”
最光阴跟着白小九踏进屋子,看到一位长着胡子头发花白的年长者在灶台前煮着什么。
“义父!这是我的朋友,他今晚可不可以在我们家吃饭?”白小九兴冲冲地将最光阴拽到长者面前。
紧随其后的饮岁也站到了屋子门口,向屋内的长者行了个礼。
“抱歉,打扰了。”
“哦,原来是绮罗生的朋友啊。”长者转过身,搬出两个木桩:“快坐快坐,饭马上就熟了。”
“绮罗生?”最光阴不解地眨了眨眼。
“快坐啦!”白小九将最光阴按到了身后的木凳上:“你坐这个,那个木桩还没来得及打磨,会划破你衣服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长者将另一个木凳拖出,对着门口的饮岁说:“一看你们的穿着就不是普通人家,肯定坐不惯木桩,寒舍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,等下我去后院杀只兔子来煮。”
饮岁见状深觉盛情难却,只好也迈进屋内。
“不必了,我们也是经常吃这些的,”饮岁按下长者,“让我来帮您吧,我平日里也负责家中的家务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呢… 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
“饭马上也煮好了,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。”
“那我… …”饮岁话说到一半,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——是一股大风刮来,将屋门拍上了。
屋门上挂着的一串串蘑菇散开,咕噜咕噜滚落一地。
饮岁愣了愣,挠了挠头:“那我… …来捡蘑菇吧。”
最光阴和白小九见状,也从凳子上跳下去帮忙捡蘑菇。
捡到一半抬头,正好对上了彼此的目光,两人都不自觉地傻笑起来。
晚饭很普通平淡,最光阴吃的却很开心。
夜晚的繁星挂在低垂的天幕,肚子饱饱的最光阴和白小九并肩躺在后院的草堆上。
“白小九,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”
“嗯?”
“绮罗生是谁啊?”
“… …你果然还是在意啊。”
“怎么了吗?”最光阴偏过头去。
“绮罗生是我的本名,”白小九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,“可我喜欢叫白小九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
“因为我义父叫白九啊。”
一旁的最光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只是因为这个吗?”
“是啊,笑什么?”
“你真是太可爱了。”
“… …”
“你别误会,我是真心的。”
最光阴坐起来,看着身边的白小九。
“看什么?”
“看你不讲话是不是在哭鼻子。”
“切,”白小九也坐起来,“我才不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孩总爱哭鼻子。”
最光阴想到了什么,顿了顿开口:“对了,你… …不怕我吗?”
“你好傻哦。”
“嗯?”
“你有哪里值得我害怕的吗?”
“我和别人不一样。”
“这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… …”最光阴低下头,掀起自己的刘海。
月光洒在少年的额间,明暗的光影映出了与常人不同的四条眉,眉头小巧精致的钻在刘海挡下的阴影里若隐若现,清风拂过时仿佛波澜的水面,在眼前人的心中荡起了一波波涟漪。
“我这个样子,一般来说会吓到别人吧。”
白小九非但没有躲远,反而将脸贴得更近了一些,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最光阴上方的眉毛。
“我觉得很帅啊。”白小九盯着最光阴的眼睛:“是我见过的眉毛里面最帅的。”
最光阴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,急忙放下刘海,抿起嘴说:“可能只有你这么认为吧,你不是我,你感受不到异样的眼光。”
“我感受得到的。”
“别安慰我了。”
“真的,我给你看个东西。”话音甫落,白小九抬起手,散开了自己的头巾。
雪白的发丝随着夏夜的风摇动,在发丝间,露出一对尖尖的、闪着光的耳朵。
最光阴呆住了。
“你看,我感受得到的。”白小九抓起最光阴的手,靠近自己的耳朵:“现在换你了,你呢?你会怕吗?”
最光阴看着眼前的光芒,顿感群星失色。
“你… …”最光阴用手轻抚过白小九耳廓,仿佛有电流从指尖流入体内,酥酥麻麻的感觉搔得指间有些发痒。
最光阴愣着不动了。
白小九也静静地感受着最光阴的触碰。
如同常埋地底的花种破土而出一般,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
这双耳朵,已经太久没有如此自由过了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,在这片月色下的两人没有任何言语或动作,只是在那片刻间,有什么东西重叠在了一起。
蝉失了声,又或是耳朵自己忽略了一旁的聒噪。
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最光阴才感受到身边除了白小九以外的气息。
一只小虫落到最光阴鼻尖,他甩甩头,眨了眨眼睛。
“那个… …你明天必须要走吗?”白小九忽然坐正,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情。
“是啊,”最光阴收回手低下了头,“城主不让我玩太久。”
“… …那我今天晚上可以抱着小蜜桃睡觉吗?”
“没问题,我们可以一起睡。”最光阴的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,四下环顾:“那我去找小蜜桃。”
“好,那我去抱被子。”
夏季好像有一种魔力,总带给人安心的感觉。
月色如水。
一夜无梦。
次日清晨,饮岁一边想着回去要如何向城主解释,一边拖着最光阴的小手往门口拽。
“白小九,我要走了。”最光阴舔了舔嘴唇,“我以后可能会再来找你玩的。”
白小九走上前,将最光阴有点散乱的刘海整理好:“嗯,知道啦,你阿爹一定等急了吧。”
“嗯… …”最光阴一想到这次超时出城,城主爸爸也许会生气,下次能不能再出来都是未知数,便低下头,吸了吸鼻子。
“你哭鼻子了吗?”白小九弯下腰,双手撑在膝盖上,抬头望向最光阴的双眼。
“哪有?”最光阴用力地抹了一把眼睛:“不懂事的小孩才会哭鼻子。”
“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吧。”白小九学着大人的样子,摸了摸最光阴的头顶:“所以这次你就快快回家吧。”
“嗯,一定会再见的。”最光阴坚定地点了点头,是给白小九的约定,也是给自己的约定。
白小九扶在门框边,望着最光阴远去的背影,心中一半激动一半失落。
最光阴踏进林子深处前转过头朝白小九挥了挥手。
白小九也用尽全身力气去回应。
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,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。
我们还太小,不能为彼此而停留。
不过即使分开也请不要悲伤。
因为世界不大,只要有念,我们终会再相见。
时间城内,正在喝茶的时间城主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扰。
“饮岁?”
“城主… …”
“你们还记得回来啊,正好日晷最近… …”
最光阴躲在一旁的草丛中,看着与时间城主对话的饮岁。
大概城主也不会把饮岁怎么样,实在不行就我替饮岁去推日晷好了。
正当最光阴鼓起勇气打算迈出去的时候,饮岁用巨大的斗篷挡住他,一把将他推了回去。
“走吧我们去天池玩,不要打扰城主喝茶。”
最光阴一听到“喝茶”两个字,瞬间有些退缩,识相地跟着饮岁离开了花园。
看着一言不发的饮岁,最光阴也不想自讨没趣,便跑到天池边带着小蜜桃饮水。
忽然一阵风吹来,掀起了最光阴丝丝缕缕的刘海,池水中隐约倒映出了四条俊俏的眉毛。
想起昨晚白小九的模样,最光阴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,转身跑到饮岁身边,拍拍他的斗篷,叫他把头低下。
“又怎么了?”
“城主有惩罚你吗?”
“问这个干嘛?没惩罚你就不错了。”
“哦。那我们以后还能再出去玩吗?”
“大概最近是不行了吧。”
“要不要我帮你推日晷啊?”
“不用。”
“我们出去玩之前你给我剪的刘海还挺好看的。”
“… …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?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饮岁低下头,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最光阴。
“那个… …”最光阴攥着小手,给了饮岁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:“你能不能,帮我把刘海束起来,梳个包包头?”
【完】